墨有言

笔墨有言,诉与君说

于烟火里忆故人,于梅香中寻往生(一)

      “走过路过莫要错过咯!罕见的天衡画眉,只要三万摩拉,快来看看啊!”市人闻言纷纷凑近,之见一个男人晃着一个鸟笼,洋洋得意地介绍起来:“诸位且看这画眉,丹首、凤尾,还有这乌黑发亮的翼羽,这正是正宗的天衡画眉!”

       闻言,路人皆是眼中发亮,天衡画眉的价格往往不低于五万,这三万的价格实是难见,不久,便有人掏出了摩拉。

      “且慢。”一道沉稳而略显威严的声音响起,这声音不大,却让所有人动作一滞,人们回头,只见一个身着长袍的男子,他面相颇为年轻,一双凤目却带着一股上位者的威严。只是他一开口,人群便炸了锅。

      “依我看来,这并非天衡画眉,而只是一只无妄坡的阴雀。”“什么!”卖鸟的人当时就不高兴了,“你一个年轻人,见过多少世面就敢随便乱说!你没看见……”“我看见了。”那青年瞟了他一眼,淡淡打断了他的话,那人看到他的眼神,心里不知何处生出几分心虚。

      青年不紧不慢地走到鸟笼前,指着鸟的翼羽,说道:“诸位细看它的翼尖。”说着就从那男人手里夺过鸟笼,凑到众人面前,“诶?”几个眼尖的人注意到鸟翼尖的一抹墨绿,青年轻轻拨动鸟的翼羽,众人又从被拨开的地方捕捉到几抹墨绿,“这黑色……是被涂上的!”众人又是一阵惊呼,青年又轻轻扯了一下鸟尾,被拉直的尾翼缩回得很慢,“这鸟尾,是被人为卷起的。”“那这丹首……”青年又瞟了一眼一旁垂头丧气的男人,说道:“天衡画眉头顶丹红暗而不阴,而这鸟头顶的红却偏朱色,应只是用笔涂红的。”

      男人被千岩军带走,人群也两两三三地散了,那青年微微叹了口气,转身准备离开,忽然,背后有一道声音响起:“先生请留步!”青年回首,只见一个身着黑袍、头戴黑色帽子的男子笑吟吟地看着他,“在下胡明,往生堂第七十六代堂主,我观先生大才,可否能赏脸同在下前往往生堂一叙?”青年低头思索片刻,觉得也无事可做,便点头答应下来:“胡堂主谬赞了,略通一二,不足以挂齿。不过在下近来确实无事,若阁下愿意,我便略作打扰。”

      “那么,先生应如何称呼?”“在下钟离,一介游民。”

      “那么,先生可知我这一身的讲究?”听到钟离的自我介绍,胡明一愣,随后笑着问道。“略懂一二。”“那请说来听听吧。”

      “胡堂主帽上雕梅,寓意高洁;领上纹竹,寓意谦虚;左摆画兰,寓意淡泊;右摆画菊,寓意飘逸,四者合一,意为君子。左胸绣百合花,代表生;右胸绣彼岸花,代表死,象征往生堂的职责。堂主头上的帽子应是乾坤泰卦帽,,泰卦卦象地天,有护阳气不外泄之意。”“哈哈哈……先生果真是大才,能遇见先生,真是我胡明之幸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不过,我观先生的服装也颇为讲究——象征长寿的万字纹、代表威仪的龙纹、还有寓意吉祥的方胜纹,而且工艺细致。”钟离略显惊讶地看了一眼胡明,“不错,能一眼认出这图案,胡堂主真是学识渊博。”“恐怕远远不及先生你啊……啊,差点就忘了,我这次出来是为了买茶叶的,先生你可有欲买之物?”“嗯……暂时没有,我去随便看看罢。”

       茶店里,胡明与店主正谈着价格,回头却发现钟离盯着柜台上的一块满是裂纹的琥珀。“先生若是喜欢,那便拿去罢。”注意到这一幕的店主挥了挥手,随意地说道,“这是我的一个朋友从石门捡到的,当时它被一层厚厚的石头裹住,他从裂缝里看出几分金色,就拿到我这里了,我带着这个石头找了几个熟识的石匠和学究,评估了一番,才确定了这东西——这就是个品质低劣的琥珀!”

       闻言,胡明有些不解地看向钟离——一个破裂的琥珀,为何能让他盯这么久?要知道,这一路走来,街上那么多古玩字画,鲜有能让他看第二眼的,而能让他盯三秒以上的,不过五指之数。钟离叹了口气,说道:“阁下确定要给我吗?”“当然确定。”“唉……”一旁的胡明纳闷道:“先生何故叹气?”“此物乃是奇品,无人识得,甚是可惜。”“此言怎讲?”

      钟离拿起这块琥珀,放到胡明面前,“还请胡堂主仔细观察这琥珀的裂纹。”“这是……”胡明细细地观察琥珀,发现琥珀表面的裂纹似是有一定的分布规律,他抬起头,惊异地看向钟离,“千年前,曾有一种名为“虎纹琥珀”的琥珀盛行一时,其表面因有一层有着虎纹裂痕的劣质琥珀层而得名,但把表面的部分打碎,里面的必是上品。而您的这位朋友捡到的,正是虎纹琥珀。”说着,钟离向店主要来一把钢尺,把尺尖刺入裂缝中,右手猛地发力,琥珀表层寸寸碎裂,钟离又要到一把短刀,将琥珀表层细细割碎,不久,一块散发金光泽、棱角分明的琥珀便展露出来。“厉害啊……厉害!”一旁的店主惊讶得语无伦次,胡明在惊叹之余,不禁揣测起这位先生的来历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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